八、强强联手哪家强-《雾散两相牵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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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人好奇的望向楼上,想一观——是出了什么事否?

    如此费尽心思,却是徒劳。

    就着地形,除了人站在五楼,从底下上看,又能看到什么?

    宴方撩起广袖,以免水气沾染了筝体,影响了音律。她露出半截光洁的手臂,常子良脸色微红别过脸去,而似乎五楼空旷,本就避无可避。他无奈,只能走到了回廊边,也学着宴方方才的姿态,任由细雨丝丝,润了衣摆。

    她扬手随意的拨了拨弦,润雨的天气,这筝不论保养得再好,还是微微有些受潮,音质略显沉闷。

    宴方眉头皱了皱,抬手聚集真气将琴身熨了熨,再撩拨琴弦,顿时恢复了往日清脆。

    楼中一片静默,本有些躁动的人群等了半晌等不到琴音,便想开口询问,此时却有三两零碎的音阶掉落,砸回了满腔的躁动。

    她似乎仔细想了想曲调,终究是皱眉。想不出什么十足特色的……

    此时一冲动借了琴来却无从下手,倒真真是有些憋闷。

    常子良半回过头,含笑,“雁儿可有想好的曲目?不如随意来一首?或者……我找人给你起个调?”

    她兀自单手支颐,兀自喃喃,“子良啊,你想听什么吗?我倒真没什么好主意。”

    常子良似乎笑了笑,他的言笑举止素来轻缓,让人心中安定。

    “不如就弹弹你想弹的,不必在意我的看法,看你心中郁气难解,不若随意弹上两手?好生抒发抒发便是。”

    宴方叹口气,似乎脑中有什么频率浮上了心头,也不管场面有些躁动,似乎有人努力探出身子想一探究竟,宴方勉强看到一角——

    有人探出身子好奇张望,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栏杆,着实危险。

    她无奈,撩弦上下滑音一扬,轻声开口:“客官还是小心着身子,这般行径着实是危险,还请回到栏杆内去吧。”淡淡略显稚嫩的嗓音,带着些许老成的意味。

    有人赧了脸色,悻悻的缩回了身子,却并不离去,只静待弦音响起。

    她轻轻叹了口气,却是无比怀念那无忧无虑的逍遥日子。学艺也好游玩也罢,总好过每天面对着一群女人叽叽喳喳,尤其是还不对盘?何必委屈自己虚于应付?每每日子如此渡过,一身的筋骨似乎都紧了不少,她什么都不想做,倒是想畅畅快快找人打上一架。

    此时面对这琴,似乎也带了三分不爽。

    而她,终究是深吸一口气,双指一扬,高音轻起。

    和着雨声,有些清浅的弦音轻轻撩起,却不是突然闯入一片宁静,而是如同女儿香的清淡,丝丝缕缕晕染开来。

    一分分,渲染了这宁静空间。

    那琴音,略带着淡淡的愁思,淡淡的郁结,却像是抒发女儿家的心事,清浅而柔缓,余音渺渺,仿佛每个音节下,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心事。

    琴音不甘寂寞,顺着窗口回廊丝丝晕染开,似乎要晕开满城梦幻般的色彩。

    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从聚缘楼门口开始,渐渐沉静下来。似乎无声静默中,才能稍稍窥得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琴音传来,而此时以聚缘楼为中心,四散开来的宁静,无可遏制。

    乐容楼,埋首书案的乐云帆轻轻抬头,看了看聚缘楼的方向,似乎努力想拉扯回思绪,好让自己继续专注于面前的文案上,他有努力,却终究是徒劳。

    一旁书童见了,也知道自家老板最近操劳太甚,不若休息休息也好,便悄悄打开了房门,让琴音更加清晰地飘近一点。

    “休息一会儿,”乐云帆终究是放下了手中的笔杆。书童略微不赞同的看了看自家老板,乐云帆叹口气,也想了想,终于是走出了房门,他兀自低低交代,“一会儿,我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书童张口似乎想说什么,看了看满桌的文案终究是哑了口,不再言语。近来他也万分操劳,或许……

    任他去休息休息也好。

    回廊中静静回荡起清浅的琴声,仿佛整个人置身于一片烟雨水景中,无声的静谧和着雨声,凝结成一种让人放松舒畅的旋律。

    乐云帆走到回廊开口处,门边还有些许没来得及使用的木料整齐堆放,码垛在一旁。

    那木板隔开了打穿的墙壁,却也没能阻了润雨无处不在的脚步,依旧有三三两两零星散落,打湿了衣摆。

    好容易摆脱了沉闷的空气,他深吸一口气,带着雨水气息,犹自泛着凉意的空气涤荡而来,似乎荡开了满脑子烦躁纷扰的思绪,或许便放任自己沉湎于此刻宁静中也不失为不错的选择,即使……

    片刻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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