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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凤白瞥了他一眼，嗤笑，“郎家少爷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死了？区区几个郎家的小喽啰，你怕成这样？”

    “并不。”郎齐深深地看了凤白一眼，“他们能培养出你，自然也能培养出其他人，郎家之所以能成为北疆赫赫有名的大家族，恐怕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。”

    这么一说，几个人的面色便微微有些发青了。

    凤白道：“那以你的意思，我们该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“先等一等。”郎齐看了一下渐暗的天色，“明日再说。”

    几个人拿不定主意，于是向百里云峥看去，而百里云峥正定定地看着郎齐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来，“好，那我们就听郎家少爷的，先等上一等。”

    夜里，李初夏有些心烦，睡不着，翻身起来，陡然瞥见纸窗上正映着一个人的剪影，她吓了一跳，好像是什么人贴在他们的门板上听着他们的动静。

    她静静地看着那个人影离开，坐了好一会儿，才决定起身，走到院子外面，却发现一片僻静。

    奇怪了……

    挠了挠头，以为是自己还未睡醒的错觉，去了一趟茅厕之后回来，正好瞧见郎齐鬼鬼祟祟地从外头赶回来，她出声叫住了他，“郎齐。”

    郎齐显然没想到有人醒着，不免吓了一跳，转头看着李初夏，讪讪笑道：“你怎么在这里？还没睡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李初夏一双眼睛圆溜溜的，直直地看着郎齐，看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，肩膀上还带着一些夜色寒霜的气息，不免问道：“你去哪里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？”郎齐顿了顿，只是笑笑道：“没有，只是晚上吃的少了，觉得腹中空空，便起来去灶房寻了点吃的。”

    李初夏应了一声，“那你寻到了么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自然是寻到了。”郎齐笑了起来，面色温和，“好了，你赶紧去睡吧，明儿还要起来呢。”

    李初夏神情复杂地看着郎齐，欲言又止，可最终还是转头回了屋里。

    进屋关上门，回头，却见百里云峥也坐在床边，靠着窗户，目光一直贴在外头的郎齐身上，直到郎齐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“云峥。”

    “这郎齐属实有些奇怪。”百里云峥回过头来，“大半夜的，你信他是为了寻吃的么？”

    李初夏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，显然，她是不相信的，只是，她摇了摇头，“这么多年了，郎齐的性子我们都知道的，他是不会背叛我们的。”

    “很多事情，真的说不准的。”百里云峥轻叹一声，“人的性子，也会随着时间而变化的。初夏，人心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可怕。”

    这一点，李初夏又何尝不知道？只是这么多年的相交，郎齐也帮了他们不少，她实在不想将他看作是敌人。

    百里云峥朝她招了招手，伸手将她搂住，柔声说道：“初夏，你也曾说过，害人之心不可有，但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
    李初夏想着百里云峥的话，应是点了点头，“云峥，我知道的……”

    百里云峥轻轻地叹息了一声，搂着她，两人就这样坐着，一直到了天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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