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元三继续给韩经年擦了擦头发,还不时瞄一眼那在满室素色中异常显眼的宝瓶。 就听韩经年道,“去倒杯热茶来。” “是,师父。”元三躬身退下。 偌大的内室里,便只剩下了韩经年一人。 他单手举着书,又翻了一页书,扇动了手边一盏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香烟。 烟线轻晃,散开一片幽远佛香。 韩经年一直低垂的目,动了动,朝旁轻轻划过,视线落在了那蓝底金纹华丽富贵的瓶子上。 如意吉祥纹细腻精致,一看便知是极好的工艺。瓶口上,描绘着一朵朵交叠盛开的金色牡丹花。 娇艳中,尽显张扬绚丽。 韩经年默默地看着那瓶口,眼底的神色,如深潭般,幽深静冷,不见波澜。 哐啷。” 忽而外室响起一声响动。 韩经年转过脸来,就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穿着内侍服,慌慌张张地跪在了地上,颤声道,“奴婢该死。 仙童大人有事去了,让奴婢送茶进来,奴婢奴婢……” 身边,是托盘和打翻的茶盏。 韩经年记得,这是黄启福硬塞进来的洒扫房的孩子。 重新拿起书,淡淡道,“再去沏一壶来。” 小椅子忙爬起来,不一会儿就回来了,奉上茶的时候,托盘里,还放了一支盛开的大红色山茶花。 韩经年扫了一眼。 小椅子又是一个哆嗦,“奴,奴婢看这瓶子好看,就,就……” 插上吧。” “啊?哦哦!” 小椅子赶紧将花放进花瓶上,还摆弄了一下,然后偷着眼瞧了瞧旁边神情淡漠地喝着茶的韩经年,捏了捏袖子。 刚要告退。 忽听韩经年又道,“明日起,就在门外奉茶吧。” 小椅子一惊,立刻抬头,却只看那一句定夺他生死的国师大人,依旧是一副冰冷凝寒的幽远姿态。 高高在上的,仿佛没有心性没有情爱的大道仙人一般。 可仙人,为何却会对着一个瓶子,露出那样……可怜的神情呢? 半刻钟后,元一回来了,见到门口的小椅子还瞪了他一眼。 走进内室,刚要开口,却看到了桌边那插着一株盛开的大红茶花的宝瓶。 宛若一个眉眼艳丽张扬的女子,斜依在桌边,轻托着下巴,抬头看桌前清心寡冷的男子读书。 而一身白衣的男子,虽是面若冰霜眸含云雪,却无声地纵容着她,这般亲近地靠在那里。 素与艳得映衬,有种莫名悸动的心绪在摇晃。 元一怔了怔,片刻后,对自己这满脑子的糟污大大地唾了一口吐沫。 大步上前,跪坐在桌前,道,“师父,礼部那边……” …… 养心殿。 景元帝看了陈海递上来的折子,一脸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。 李全德忙上前替他压了压头顶,轻声问:“陛下可是头痛病又发作了?奴才让张太医过来给您瞧瞧?” 景元帝却摆了摆手,闭着眼让他压了一会儿,才道,“陈海这是在给朕出难题。查宫女的绣鞋?这如何查?!是不是连太后宫里的也要查?朕如何去说?” 李全德闻言笑了笑,没说话只是依旧认认真真地给景元帝压着头。 片刻后,景元帝忽而又问:“九丫头在做什么?六丫头可去为难她了?” 这个李全德倒是能回话。 他又笑了笑,恭声道,“听说六公主回宫后就哭了一场,还发了脾气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