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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朱高燨他再怎么牛逼，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把大明打造成一个理想国，这是不切实际的。

    他陷入了沉思当中，养在文华殿的大白猫慢慢悠悠的踩着猫步走来，纵身一跃跳进了他的怀中，用毛发蹭着朱高燨的胸口。

    朱高燨轻扶白猫的背部，自言自语：“下层谋事，中层谋人，上层谋局，谋局者整合上层并购，中层帮扶，下层万物不为我，所有万物皆为我所用，处事无非人性，谋局无非人心。”

    他长叹了一口气，“百姓处在王朝体制的最底层，只有呻吟和发怒的权力，没有话语权、决策权、监督权、利益分配权、生杀权，所以上层无须顾念百姓的口碑，为百姓考虑的永远的留在了百姓中间，善于摆平百姓的却步步高升。”

    “在一个等级授职的大环境下，百姓的好恶和口碑，决定不了一个官员的升沉和荣辱，而上级或最高权力的青睐，才是升沉和荣辱的关键。”

    “纵然是十八等功爵制，也只是能影响这个大环境，而无法替代这个大环境。治国，何其难矣。”

    朱高燨撸猫的时间里，阿弃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她躬身道：“殿下，赤戎已经抵达北京了。”

    朱高燨回过神来，听到这话，心情也好了许多：“好啊，赤戎啊，老朋友了，南京一别，再未见面，他在哪儿呢？”

    赤戎，原三千营提督，手握大明最精锐的骑兵军队，虽是蒙人，却深得老爷子器重。

    北征的时候，赤戎给朱高燨当过副将，他们在忽兰忽失温以八百骑独镇关口，迎战瓦剌数万精锐骑兵，是最早追随朱高燨的人之一。

    当年跟着朱高燨的老部下里，大都仕途如步青云，唯独赤戎不升反降，丢了提督之职务，一直在松鹿山练兵，甘心充任祁王卫指挥使。后来朱高燨荣升太子，祁王卫在名义上撤销了，实际上也就是换了个名字，变成了“松鹿卫”，而赤戎也就成了松鹿卫的指挥使。

    松鹿卫名曰卫，但常规卫的编制是三千人，松鹿卫却扩张到了足足上万人。有朱高燨的支持，松鹿卫更是装备精良，在赤戎的管理下训练有素，可谓是朱高燨手上最忠心，也是最精锐的一支班底。

    老爷子现在身体越来越差了，朱高燨本着预防动乱的心理，遂下令将松鹿卫从南京调到了北京，手上有这样一支军队，心里也能踏实许多。

    “那我今天就给自己放一天的假，去验收一下赤戎这几年的这个。”

    朱高燨将怀中大白猫抱到了案上，怀揣着愉悦的心情起身向殿外走去，“走，跟我去阅个兵！”

    阿弃紧随其后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北京西郊的营地上，汇聚着上万精兵。

    与三大营的军士不同，这些军士身上的装备虽然也是制式，但与常规制式装备有很大的差异。

    此军之军士，皆身披轻甲，腰间配短刀以近战，另配火铳，适宜远战，多为步卒。能在虎账里看到的骑兵，也只有哨马而已。

    上万将士端在了营中，一排排的军士们鳞次栉比，雅雀无声，这是一支沉默的军队，没有任何交头接耳与谈笑风生，能让他们产生动作的只有将军的命令。

    赤戎坐在上万将士的最前方，他轻闭双目，身材魁梧身经百战的汉子身披甲胄，只是坐在那里就犹如一座高山，不怒自威。

    他是带骑兵出身，但按照朱高燨的训练方式，训练出了这支步卒军队以后，他忽然觉得如果是相同数量的骑兵，哪怕是精锐如三千营，面对这支步卒军队也毫无胜算。

    火铳远攻消耗，很难有哪支军队能在这默契无间的轮射火药下冲到松鹿卫的面前，即使冲到了松露卫的面前，迎接他们的还有适宜近战的短刀。

    然而真正使这支军队拥有强劲战斗力的，是严明的纪律性，与共同的信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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